墾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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墾地
季春的風夾帶著幾分微熱，吹拂過少女雪白皙嬌嫩的臉頰，留下一串晶瑩的汗珠子。
顧青青擡手擦了擦汗，有些疲憊的站起身子，目光落在跟前那片泥田上，眉心微蹙。
林家這塊地看起來不過兩畝多點，可當真要墾起來卻要花費不少力氣。因為許久沒種過東西了，地皮較硬，雜草又多，一個人既要除草又要犁地，幹起來確實有些吃力。
快到午時的陽光很燥，顧青青沒有可遮陰的東西，就這麽就著泥地歇息了幾分鐘，然後又扛起鋤頭繼續幹。
經過一上午的努力，那原本青油油的荒草田已經完成了四分之一，如果一直能保持這樣的速度，她應該不用兩日便能墾完，再加上黃豆播種並不覆雜，快得話，犁地加下種最多三日就能搞定。
顧青青早就算好了時間，所以卯足了勁兒從早上幹到現在，中午連午飯都沒有回去吃。
“顧家丫頭，你這也太拼了吧！”林家的玉米地挨這片荒地很近，兩人早上同時來的，林氏這會兒已經回家用過飯了，沒想再過來時她還在這裏。
林氏雖然平日裏看不慣顧青青，但見她這麽拼命的耕作，心頭還是不免佩服的，酸溜溜地說道：“中午太陽毒辣，還是先歇會兒吧，可別累出個好歹來。”
顧青青抹了把額頭的細汗，擡起頭對她笑笑：“謝謝嬸子關心，我還能堅持會兒。”
林家的玉米種已經下地，林氏也不著急，繼續說：“這田本來就不太好墾，你其實也不用著急一時，先回去吃了午飯再來，實在不行等嬸子空閑了可以來幫幫你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光面子話誰都會講，林氏站在田頭上雖然嘴裏說的是好話，但是臉上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，顧青青瞧見了也只當沒看到，苦笑著埋頭除草。
林氏見她無心搭理自己，臉色有些難看，便也不再多說什麽，轉身去到了自己的田裏。
顧青青繼續幹活，直到過了正午，天氣實在太熱了，口幹舌燥得難受，她才停下來準備回去找口水喝。
“姐姐——”
日頭正盛，這時一個少年迎著烈日爬上田坎，滿頭大汗的朝著這邊跑過來。
顧青青擡眼一看，發現正是被自己留在家裏的顧心安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顧青青放下鋤頭，看見他手裏舉著片巨大的荷花葉，懷裏還抱著個竹簍子。
少年急匆匆來到跟前，滿臉汗珠，將荷葉遮在她頭頂，委屈地問道：“姐姐，你怎麽不回家吃午飯，我等了你好久。”
顧青青看他狼狽的樣子，有些好笑，說：“我早上不是跟你講過了嗎，姐要犁地，中午不回去吃飯。”
少年微微皺起眉頭，嘟囔道：“那也不能餓肚子呀。”
“不吃飽飯，怎麽犁地。”他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，將自己懷裏的竹簍子過來，說：“我給姐姐帶來了，姐吃了再墾地。”
顧青青垂眼，看見那用紗布遮蓋起來的籃子，裏面有飯有菜，還有盛著水的竹筒子。
沒想到這小屁孩想得還挺周到，她心頭微暖，有些感動，問道：“你自己呢，吃了嗎？”
“我吃啦，在家吃的。”顧心安點點腦袋，一手為她舉著荷葉，一手掀開籃子將裏面的飯菜擺出來，說：“姐姐趁熱吃，吃完我幫你一起犁地。”
顧青青伸手替他抹去額間的汗珠，笑著應允：“好，聽心安的。”
“那姐姐快吃，我幫你遮涼。”顧心安將碗遞給她，然後乖巧地舉過荷葉站到她前邊，將大部分太陽光給擋在了外面。
面對這樣暖心的少年，顧青青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。
她端起碗，看見裏面盛著的居然是新蒸的玉米面，有些驚訝地問：“你蒸的？”
少年點點頭，顧青青湊著鼻尖聞了一圈：“怎麽沒有糊味兒？”
顧心安抿嘴微笑，臉頰浮現出兩個酒窩來，說：“早上去給徐婆婆送面時，特意找她學的。”
“還有這個竹籃子，”少年難得露出個驕傲的表情，說：“也是徐婆婆送給我的。”
他這樣說，顧青青才發現他提來的這個籃子是新編織的。
“那你今早過去，徐婆婆有不開心嗎？”
少年搖搖頭道：“沒有，她收了面，還跟我說了聲謝謝。”
顧青青對他豎起大拇指：“心安真棒。”
“哦，對了。”少年害羞地笑了下，然後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，睜大眼睛道：“徐婆婆還說了，說姐姐若是想跟她學編竹簍子，可以去找她。”
“……是，是嗎？”顧青青被飯噎了一下，顧心安立馬拿起竹筒遞水給她，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顧青青楞了下，倒是挺驚奇，這徐老婆婆怎麽知道她想學編竹子。她原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顧心安送些東西過去，想緩解一下鄰居關系，沒想到還叫人看破了自己的心思。
少年見她突然不說話，垂眸想了片刻，問道：“姐姐早上說想自己做玩具出去賣，是不是就是用竹子編呀？”
顧青青擡頭，看著少年那雙清澈又充滿好奇的眸子，也不隱瞞：“嗯，姐想等豆子下地了，花時間做點其他東西。”
她戳戳少年的臉，好笑地說：“不然豆腐出來前這一段時間，咱們吃啥呀。”
原主身無分文，家裏除了先前收獲的一點陳糧，再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了。若不想法做點什麽賺錢，就等著坐吃山空的話，那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麽過。
少年看出了她眉間的擔憂，便也跟著認真思考起來，說：“好，那姐姐去學的時候帶上我，等我學會了幫著姐一起做。”
顧青青笑著捏捏他的臉，說道：“好，你也一起做，等賺了錢拿給你上學堂。”
*
下午，有了顧心安的加入，田墾起來的速度快了很多。
少年在前面除草，顧青青在後面犁地，不一會兒功夫，兩人就又墾出了一大片。
可眼看一塊地已經犁完一半，此時天公卻不作美，開始下起了雨。
不過也好。
前幾日都是艷陽天，將田曬得幹燥又緊實，不僅墾起來難受，就連豆子下地後也會跟著缺水。這一場雨來得很及時，不只沖散了熱氣，還剛好給田地提前續好了水分。
顧青青燥熱的後背被冰涼的雨水浸濕，她擡頭望了望天空，原本晴朗的天邊此時已經被烏雲密布，看來這場雨只會大不會小。
“心安，走，回家了。”春天的雨淋了最容易感冒，少年身子又單薄，顧青青有些怕把他給淋生病了，三兩下將田具收拾好後就急著往家裏趕。
可沒想這太陽天的雨來得十分猛烈，兩人還沒走下田坎就被瓢潑大雨澆成了落湯雞。顧青青有些郁悶，蒙頭抱怨道：“這天變得怎麽比後媽的臉還快。”
少年臉上也全是水，黃豆大的雨珠子砸得他睜不開眼睛，但還是很貼心地將荷葉往顧青青頭頂遮過來。
“後媽的臉是怎麽樣的啊？”顧心安還是頭一次聽見這個形容，有些好奇地問她道。
“……”顧青青楞了片刻，心說不就跟原主的臉色一個樣嗎。她一邊想一邊學著記憶裏原主的樣子，朝少年露出一雙毒蛇般的目光，壓低聲音道：“顧小安，過來把衣服洗了，不然你今天沒飯吃。”
“……姐，你學得一點也不像。”顧青青原本是想嚇嚇少年的，可沒想對方看到她這副樣子不僅沒被嚇到，反而有些好笑的將她否定。
“不像嗎。”顧青青明明是按著原主的樣子學的，聽到他說不像倒覺得有些奇怪，並順嘴問了一句。
可這話一問完，她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勁，顧心安回答的什麽？學得不像？
他為什麽會這樣說？後背的涼意仿佛透過肌膚鉆進了心裏，讓顧青青不禁打了個寒戰。
“嗯。”少年點點頭，安靜地跟在她身側。顧青青側眸看過去並沒有看見他面上有一絲一毫的異樣神情，就好像方才那話真的只是他隨口一說。
可偏偏這樣一句隨口而答的話卻讓顧青青有些懷疑，她沈吟了幾秒，然後用嚴肅地語氣問少年：“心安，你是不是覺得姐跟以前相比起來變了很多？”
少年垂著腦袋，目光望著自己那被雨水滴濺滿泥點的褲腳，也不知在想什麽，過了幾秒才微微搖頭道：“也沒有太多。”
“心安，姐之前對你態度不是很好這件事，你能不能不要放在心上。”顧青青忽略他的回答，愧疚地解釋說：“以前是姐不好，脾氣太糟，所以對你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，但是現在姐已經完全改變了，不會再對心安隨便發脾氣，更不會動手打心安……”
她聲音越說越小，最後連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。
想到原主曾經對顧心安說的和做的那些事情，顧青青心頭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，雖然那些都不是自己能做出的，但是她在這具身體裏，總會覺得心虛和不安。
“沒關系的。”顧心安認真地聽完她的話，神情沒有多大變化，擡頭對她微笑說：“我知道姐之前也是為了我好，我不會怪姐姐的。”
少年臉上洋溢著純粹的笑容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泉水，看起來不像是故意說漂亮話來討好她的。
顧青青心頭的緊張感稍微緩解了一點，寵溺地摸摸他的腦袋，說：“只要心安沒放在心上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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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春的風夾帶著幾分微熱，吹拂過少女雪白皙嬌嫩的臉頰，留下一串晶瑩的汗珠子。
顧青青擡手擦了擦汗，有些疲憊的站起身子，目光落在跟前那片泥田上，眉心微蹙。
林家這塊地看起來不過兩畝多點，可當真要墾起來卻要花費不少力氣。因為許久沒種過東西了，地皮較硬，雜草又多，一個人既要除草又要犁地，幹起來確實有些吃力。
快到午時的陽光很燥，顧青青沒有可遮陰的東西，就這麽就著泥地歇息了幾分鐘，然後又扛起鋤頭繼續幹。
經過一上午的努力，那原本青油油的荒草田已經完成了四分之一，如果一直能保持這樣的速度，她應該不用兩日便能墾完，再加上黃豆播種並不覆雜，快得話，犁地加下種最多三日就能搞定。
顧青青早就算好了時間，所以卯足了勁兒從早上幹到現在，中午連午飯都沒有回去吃。
“顧家丫頭，你這也太拼了吧！”林家的玉米地挨這片荒地很近，兩人早上同時來的，林氏這會兒已經回家用過飯了，沒想再過來時她還在這裏。
林氏雖然平日裏看不慣顧青青，但見她這麽拼命的耕作，心頭還是不免佩服的，酸溜溜地說道：“中午太陽毒辣，還是先歇會兒吧，可別累出個好歹來。”
顧青青抹了把額頭的細汗，擡起頭對她笑笑：“謝謝嬸子關心，我還能堅持會兒。”
林家的玉米種已經下地，林氏也不著急，繼續說：“這田本來就不太好墾，你其實也不用著急一時，先回去吃了午飯再來，實在不行等嬸子空閑了可以來幫幫你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光面子話誰都會講，林氏站在田頭上雖然嘴裏說的是好話，但是臉上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，顧青青瞧見了也只當沒看到，苦笑著埋頭除草。
林氏見她無心搭理自己，臉色有些難看，便也不再多說什麽，轉身去到了自己的田裏。
顧青青繼續幹活，直到過了正午，天氣實在太熱了，口幹舌燥得難受，她才停下來準備回去找口水喝。
“姐姐——”
日頭正盛，這時一個少年迎著烈日爬上田坎，滿頭大汗的朝著這邊跑過來。
顧青青擡眼一看，發現正是被自己留在家裏的顧心安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顧青青放下鋤頭，看見他手裏舉著片巨大的荷花葉，懷裏還抱著個竹簍子。
少年急匆匆來到跟前，滿臉汗珠，將荷葉遮在她頭頂，委屈地問道：“姐姐，你怎麽不回家吃午飯，我等了你好久。”
顧青青看他狼狽的樣子，有些好笑，說：“我早上不是跟你講過了嗎，姐要犁地，中午不回去吃飯。”
少年微微皺起眉頭，嘟囔道：“那也不能餓肚子呀。”
“不吃飽飯，怎麽犁地。”他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，將自己懷裏的竹簍子過來，說：“我給姐姐帶來了，姐吃了再墾地。”
顧青青垂眼，看見那用紗布遮蓋起來的籃子，裏面有飯有菜，還有盛著水的竹筒子。
沒想到這小屁孩想得還挺周到，她心頭微暖，有些感動，問道：“你自己呢，吃了嗎？”
“我吃啦，在家吃的。”顧心安點點腦袋，一手為她舉著荷葉，一手掀開籃子將裏面的飯菜擺出來，說：“姐姐趁熱吃，吃完我幫你一起犁地。”
顧青青伸手替他抹去額間的汗珠，笑著應允：“好，聽心安的。”
“那姐姐快吃，我幫你遮涼。”顧心安將碗遞給她，然後乖巧地舉過荷葉站到她前邊，將大部分太陽光給擋在了外面。
面對這樣暖心的少年，顧青青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。
她端起碗，看見裏面盛著的居然是新蒸的玉米面，有些驚訝地問：“你蒸的？”
少年點點頭，顧青青湊著鼻尖聞了一圈：“怎麽沒有糊味兒？”
顧心安抿嘴微笑，臉頰浮現出兩個酒窩來，說：“早上去給徐婆婆送面時，特意找她學的。”
“還有這個竹籃子，”少年難得露出個驕傲的表情，說：“也是徐婆婆送給我的。”
他這樣說，顧青青才發現他提來的這個籃子是新編織的。
“那你今早過去，徐婆婆有不開心嗎？”
少年搖搖頭道：“沒有，她收了面，還跟我說了聲謝謝。”
顧青青對他豎起大拇指：“心安真棒。”
“哦，對了。”少年害羞地笑了下，然後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，睜大眼睛道：“徐婆婆還說了，說姐姐若是想跟她學編竹簍子，可以去找她。”
“……是，是嗎？”顧青青被飯噎了一下，顧心安立馬拿起竹筒遞水給她，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顧青青楞了下，倒是挺驚奇，這徐老婆婆怎麽知道她想學編竹子。她原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顧心安送些東西過去，想緩解一下鄰居關系，沒想到還叫人看破了自己的心思。
少年見她突然不說話，垂眸想了片刻，問道：“姐姐早上說想自己做玩具出去賣，是不是就是用竹子編呀？”
顧青青擡頭，看著少年那雙清澈又充滿好奇的眸子，也不隱瞞：“嗯，姐想等豆子下地了，花時間做點其他東西。”
她戳戳少年的臉，好笑地說：“不然豆腐出來前這一段時間，咱們吃啥呀。”
原主身無分文，家裏除了先前收獲的一點陳糧，再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了。若不想法做點什麽賺錢，就等著坐吃山空的話，那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麽過。
少年看出了她眉間的擔憂，便也跟著認真思考起來，說：“好，那姐姐去學的時候帶上我，等我學會了幫著姐一起做。”
顧青青笑著捏捏他的臉，說道：“好，你也一起做，等賺了錢拿給你上學堂。”
*
下午，有了顧心安的加入，田墾起來的速度快了很多。
少年在前面除草，顧青青在後面犁地，不一會兒功夫，兩人就又墾出了一大片。
可眼看一塊地已經犁完一半，此時天公卻不作美，開始下起了雨。
不過也好。
前幾日都是艷陽天，將田曬得幹燥又緊實，不僅墾起來難受，就連豆子下地後也會跟著缺水。這一場雨來得很及時，不只沖散了熱氣，還剛好給田地提前續好了水分。
顧青青燥熱的後背被冰涼的雨水浸濕，她擡頭望了望天空，原本晴朗的天邊此時已經被烏雲密布，看來這場雨只會大不會小。
“心安，走，回家了。”春天的雨淋了最容易感冒，少年身子又單薄，顧青青有些怕把他給淋生病了，三兩下將田具收拾好後就急著往家裏趕。
可沒想這太陽天的雨來得十分猛烈，兩人還沒走下田坎就被瓢潑大雨澆成了落湯雞。顧青青有些郁悶，蒙頭抱怨道：“這天變得怎麽比後媽的臉還快。”
少年臉上也全是水，黃豆大的雨珠子砸得他睜不開眼睛，但還是很貼心地將荷葉往顧青青頭頂遮過來。
“後媽的臉是怎麽樣的啊？”顧心安還是頭一次聽見這個形容，有些好奇地問她道。
“……”顧青青楞了片刻，心說不就跟原主的臉色一個樣嗎。她一邊想一邊學著記憶裏原主的樣子，朝少年露出一雙毒蛇般的目光，壓低聲音道：“顧小安，過來把衣服洗了，不然你今天沒飯吃。”
“……姐，你學得一點也不像。”顧青青原本是想嚇嚇少年的，可沒想對方看到她這副樣子不僅沒被嚇到，反而有些好笑的將她否定。
“不像嗎。”顧青青明明是按著原主的樣子學的，聽到他說不像倒覺得有些奇怪，並順嘴問了一句。
可這話一問完，她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勁，顧心安回答的什麽？學得不像？
他為什麽會這樣說？後背的涼意仿佛透過肌膚鉆進了心裏，讓顧青青不禁打了個寒戰。
“嗯。”少年點點頭，安靜地跟在她身側。顧青青側眸看過去並沒有看見他面上有一絲一毫的異樣神情，就好像方才那話真的只是他隨口一說。
可偏偏這樣一句隨口而答的話卻讓顧青青有些懷疑，她沈吟了幾秒，然後用嚴肅地語氣問少年：“心安，你是不是覺得姐跟以前相比起來變了很多？”
少年垂著腦袋，目光望著自己那被雨水滴濺滿泥點的褲腳，也不知在想什麽，過了幾秒才微微搖頭道：“也沒有太多。”
“心安，姐之前對你態度不是很好這件事，你能不能不要放在心上。”顧青青忽略他的回答，愧疚地解釋說：“以前是姐不好，脾氣太糟，所以對你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，但是現在姐已經完全改變了，不會再對心安隨便發脾氣，更不會動手打心安……”
她聲音越說越小，最後連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。
想到原主曾經對顧心安說的和做的那些事情，顧青青心頭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，雖然那些都不是自己能做出的，但是她在這具身體裏，總會覺得心虛和不安。
“沒關系的。”顧心安認真地聽完她的話，神情沒有多大變化，擡頭對她微笑說：“我知道姐之前也是為了我好，我不會怪姐姐的。”
少年臉上洋溢著純粹的笑容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泉水，看起來不像是故意說漂亮話來討好她的。
顧青青心頭的緊張感稍微緩解了一點，寵溺地摸摸他的腦袋，說：“只要心安沒放在心上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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